我看见的那一池称娖的荷,不似半年前的浓稠,却仍有半年前翠绿色的香味。裹在厚重的袄衣里,我们的心是将雨,或者已经雨过的天空。
大概有四个月了吧,距离上一次进到这里来。如今再忆起半年前的欢喜,竟也不再红眼落泪。
离开这里后的成长,约莫也是如此了。曾经不止一次地写下对这里的怀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再看,却已是成长到学会了与那群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的人浅笑轻谈,这沉淀着的北辰。我期待着红蕖的绽放,期待着江南的兰烬,期待着浅淡如诗的成长。
我想,我们终归是变了的。而那阵飘渺骀荡的荷香告诉我,我们未曾改变。再见时,似乎是有听见远方莲开的声音,似乎是有心里那株木棉花落的声音,振荡起,我苦藏了许久的想念。那位半年前在考点门口等待我们的老师,如今面对着一群我不认识的面孔,讲着曾经也会跟我们讲的话。那些半年前在我身边打打闹闹的我的同学,如今站在我身旁,与现在的同学,交谈甚欢。时间与成长,最是让人害怕,时间让我不断远去,成长让我被迫忘记。瓷砖上映出我红了的眼眶,轻香拭干我快要留下的泪。原来香味还在。我笑了,转过头,老师依旧是去年那个班的班主任,他们的眼里也依然有我,这个执着于过去,患得患失的姑娘。在这样的园子里,将我可爱的日子,把玩成我喜欢的星子。轻轻吟诵,这浅淡如诗的变化。
我对于北辰的感情,绝不是一个感谢可以随意涵盖的。拙笔如此,却也是无法用更加适合的辞藻来表达这份极浅极淡却又轻呷即醉的情感。我太爱这里了。
我知道,这偌大的北辰,如今是容不下一方寸土给我配一副桌椅了。我可以混在老同学中听上一两节课,坐着的却是我不认识而此时此刻属于北辰的同学的位置;我可以拉着大簇大簇的老同学去食堂里吃饭,在旁人的注目下耀武扬威,而那些旁人却是能陪他们吃完今后三年每一顿饭的人。我知道,每一次回来,他们都属于我,我也知道,每一次离开,我都不得不把他们还回去,不得不把我的北辰,还回去!
何为于我?
我似乎只能将那痛心灼肺的失落感,讲述得浅淡如诗。北辰,和北辰的人,只当是今后,会永远活在我的文章里,我的诗作中,我的不敢轻易翻腾的心底罢。
若是想念便仰望星空,我想,那里已没有我不曾看过的星辰了。
要说得太多,此刻便含泪止文,心表赤诚罢。
至幸得以,为北辰人。
(注:本文作者为北辰中学2017届初中毕业生,现就读于曲靖一中高一珍珠班。朗读者为北辰中学2018届学生,现就读于北辰中学初77班。)